家族企业覆灭启示录第41章 成都之旅
3.23成都之旅 正月初五的风还带着年节的余温仲昆捏着两张硬纸板车票站在县城火车站的入口处。
票面上的字迹是人工填写的车次、座位、票价旁都盖着小小的红章边缘被指尖捻得微微发毛——这是他提前备好的从县城到成都的往返票连带着身旁仲伟的那份。
“走了。
”仲昆拍了拍仲伟的肩膀。
这是仲伟头一回出远门棉服口袋里的手攥得紧眼睛却亮得很不住往车站里瞅连应声都带着点雀跃的颤音。
下午三点的阳光斜斜落在两人身上把影子拉得老长一路跟着他们进了站。
绿皮火车早停在站台了像头喘着粗气的老黄牛车厢门一打开混着泡面味、烟草味和各式乡音的热气涌了出来。
仲伟踮脚往里看行李架上堆得满满当当帆布包鼓得像座小山网兜里的土特产露着边角——大概是自家腌的腊肉或是装着鸡蛋的纸盒子。
“14号车厢9上9下。
”仲昆引着他往里走自己在下层铺位坐下仲伟则手脚麻利地爬上上层却没立刻躺好反倒挪到邻座的窗边扒着玻璃往外瞧。
火车“哐当哐当”地动了仲伟的眼睛跟着窗外的风景跑。
田埂上还有没化尽的残雪村庄里偶尔飘出几声鞭炮的余响泰安、兖州……站牌一个个往后退他就跟着念连铁轨旁掠过的光秃秃的树都觉得新鲜。
过道上挤着不少站票的人孩子们在座位间追着跑笑声撞在车厢壁上又弹回来。
售货员推着铁皮餐车过来“面包饼干方便面火腿肠要不要?”的吆喝声混着车轮声把车厢填得热热闹闹。
这一程要走十四个小时。
夜幕慢慢爬上来窗外的灯火渐渐稀了车厢里也慢慢安静下来只有车轮碾过铁轨的“哐当”声成了背景音。
仲伟打了个哈欠从窗边挪回上铺拉过薄被裹住身子没多久就伴着火车的摇晃睡了过去。
等仲昆叫醒他时天已经亮了。
“到郑州了。
”仲伟揉着眼睛往下看郑州站的站台上人潮涌动南来北往的列车在轨道上交错果然配得上“火车拉来的城市”这说法。
两人跟着人流挤过站台去售票厅改签下午四点去成都的直达快车——仲昆早订好了卧铺没费多少事就把票换好了。
下午的火车依旧是绿皮的。
发车时仲伟又凑到了窗边。
火车从郑州出发先过了洛阳又经三门峡接着钻进了华山隧道等再出来时已到了陕西地界。
在西安站稍作停留后前方就是秦岭的崇山峻岭。
铁轨沿着山势蜿蜒火车像是钻进了山的褶皱里一会儿穿隧道一会儿过桥梁。
仲伟扒着玻璃看窗外是陡峭的山壁偶尔能瞥见山脚下的溪流被阳光照得闪闪发亮。
车厢里的人大多靠着打盹仲昆在下层翻看着带来的报纸仲伟却没觉得倦他盯着窗外不断变换的山景心里头那点激动和新奇又冒了上来——这趟远门才刚走到一半呢。
过了西安站绿皮火车便缓缓驶上了宝成线。
钢轨在脚下延伸一头连着熟悉的北方另一头牵着遥远的蜀地——这条1958年便宣告通车的铁路是中国大地上第一条电气化铁路可1987年的客运列车依旧倚仗着蒸汽机车或内燃机车的牵引。
尤其当列车要爬过秦岭时车头得卯足了劲“呼哧呼哧”的喘气声顺着车厢缝隙钻进来像头勤勤恳恳的老黄牛在较劲。
车速也慢了下来慢得能看清窗外秦岭松的纹路松针上挂着的晨露甚至能数清枝桠间跳跃的鸟雀。
从北方到南方的过渡在这一程里被拉得格外具体。
过了宝鸡窗外的底色骤然换了模样:先前黄土高原的沟壑纵横土黄色的坡地连绵到天边此刻却被秦岭的茂密森林接了班。
青的山、绿的树挤挤挨挨溪水顺着铁路旁的峡谷淌着叮咚声裹在风里飘进车厢偶尔能瞥见山间农户的屋顶一缕炊烟慢悠悠地往上冒在林梢间散成轻烟。
火车在秦岭里钻隧道成了常事。
一个接着一个黑暗与光明交替着漫进车厢起初没人在意后来不知是谁起了头 “这是第15个!”“不对刚那个算的话这该是16个!”乘客们便笑着数了起来孩童扒着窗框大人靠在椅背上“28个了!” 数到兴头上连邻座素不相识的人都要凑过来搭句话隧道的黑暗反倒成了旅途里的小乐趣。
这一段路要走30多个小时硬卧车厢便成了临时的“移动的家”。
三层铺位被细心打理着有人用报纸糊在铺位之间挡着算是圈出了小小的私密空间。
白天的车厢最是热闹下铺的人挨着坐嗑着瓜子聊家常话头总能绕到“目的地”上——山东来的商人揣着样品说要去成都批些新货;打工的大叔揉着衣角念叨着老家的娃该长高了;背着画板的学生翻着速写本指给旁人看刚画的秦岭山景故事顺着笑声漫开把陌生的距离都填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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