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东莞捡个老婆第13章 负重前行
破旧闹钟刺耳的铃声如同冰冷的钢针精准地刺破了杨潇短暂的、充斥着混乱梦魇的睡眠。
他猛地睁开眼有那么一瞬间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映入眼帘的是低矮、黢黑、因为潮湿而布满霉斑的天花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混合着灰尘、汗水和老旧建筑材料的气味。
记忆的空白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初醒的恍惚。
我是谁?我为什么在这里? 随即身体各处的酸痛和额角伤口熟悉的钝痛如同最残酷的备忘录将他拉回冰冷的现实。
他是杨潇一个没有过去、身无分文、蜗居在这间不到十平米、没有窗户的顶层隔间里的流浪者。
那枚贴身存放的怀表是他在这个陌生世界唯一的锚点。
胃里传来熟悉的、灼烧般的空虚感。
他翻身坐起硬板床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他从枕头下摸出那个装着全部家当的铁皮盒子打开仔细清点里面所剩无几的纸币和硬币。
昨天搬运快递挣的钱付了这间破屋的租金后已所剩无几。
生存的压力像一双无形而冰冷的手死死扼住了他的咽喉容不得他沉浸在迷茫与自怜中。
必须去工作。
立刻马上。
他动作有些僵硬地穿上那身早已看不出原本颜色和质地的衣裤——他用最后一点钱从旧货市场淘来的廉价工装虽然粗糙磨皮肤但至少比那身破烂西装更适合干活。
他用冷水用力搓了把脸冰冷的水刺激着皮肤暂时驱散了部分睡意也让额角的伤口隐隐作痛。
锁上那扇几乎不起任何防盗作用的薄木门他快步走下吱呀作响、堆满杂物的楼梯汇入了清晨城中村苏醒的喧嚣洪流之中。
空气里弥漫着各种气味:早餐摊点的油烟、垃圾堆的酸腐、公厕的氨水味、以及无数打工者匆匆行走带来的汗味和生活气息。
狭窄的巷道如同错综复杂的血管涌动着为生计奔波的人群。
杨潇逆着人流目标明确地朝着那片自发形成的露天劳务市场走去。
那里早已聚集了黑压压的一大片人。
大多是青壮年男性穿着各式各样廉价而耐脏的工装皮肤黝黑脸上带着长期日晒和体力劳动留下的痕迹以及一种对工作的渴望和焦虑。
他们或蹲或站抽着廉价的香烟用带着各地口音的方言大声交谈、开玩笑目光却像鹰一样不断扫视着每一个可能出现的雇主。
杨潇默默地挤进人群边缘尽量让自己显得不那么突兀。
他学着别人的样子目光专注地看向车辆可能驶来的方向身体微微前倾表现出随时准备冲上去的姿态。
在这里他没有资格挑剔任何能立刻拿到现钱的工作他都必须争取。
时间一点点过去太阳升高气温也逐渐攀升。
不断有摩托车、面包车甚至小货车停下来雇主探出头高声喊着需要的人数和工作内容: “码头卸货!三个!一天一百二!” “建材市场搬瓷砖!五个!力气大的来!” “小区清理建筑垃圾!两个!现结八十!” 每一次喊话都像在平静的湖面投下石子激起剧烈的骚动。
人群如同潮水般涌向车辆争先恐后地推销自己: “老板!选我!我力气大!” “老板我干过!有经验!” “老板我便宜!” 杨潇也挤在其中凭借着一股狠劲和还算高大的身材几次挤到了前面但往往因为看起来不够“粗壮”或者脸上还带着未愈的伤疤而被雇主挑剔的目光掠过。
“你?行不行啊?细皮嫩肉的别干一半趴窝了!” “你这头咋回事?别给我惹麻烦!” 一次次被拒绝汗水顺着他的鬓角流下混着灰尘蜇得伤口隐隐作痛。
胃里的饥饿感越来越强烈带来阵阵眩晕。
但他咬紧牙关眼神执拗一次又一次地重新挤回人群等待着下一个机会。
接近中午阳光变得毒辣。
一辆沾满泥点、看起来有些年头的双排座小货车猛地刹停在市场口卷起一片尘土。
一个穿着迷彩服外套、理着板寸头、身材精干、眼神锐利的年轻男人跳下车。
他看起来不到三十岁皮肤黝黑动作干脆利落站姿挺拔带着一种不同于周围散漫民工的气场。
“卸一车水泥!三十包!两个人!动作要快!干完直接结钱!一百五一个人!”他声音洪亮语速很快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干脆。
人群再次骚动起来。
卸水泥!这是最苦最累的活之一水泥粉尘呛人对体力要求极高但工钱也相对给得多。
杨潇几乎是瞬间爆发出力量第一个冲到了车前声音因为急切和干渴而沙哑:“我!我能干!” 那工头模样的男人——阿强目光如电上下扫了杨潇一眼眉头立刻皱起。
杨潇虽然个子高但明显不属于那种传统意义上膀大腰圆的劳力额角的伤疤更是显得可疑。
“你?”阿强语气带着怀疑“卸水泥?玩过这活儿吗?这可不是绣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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