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余年叶轻眉掀翻皇权前夜第7章 人间烟火
连续数日的跋涉身后的风雪与纯粹的荒芜终于逐渐褪去。
当脚下不再是永冻的冰层而是露出黑褐色、带着些许顽强草根的冻土时肖恩第一个停下了脚步。
他锐利的目光扫过地平线语气肯定地打破了沉默: “快到边墙了。
这里已是北齐地界看这地貌应是梧州最北端的荒僻之地人烟稀少。
” 叶轻眉闻言精神一振极目远眺。
果然在视野的尽头几缕孱弱的炊烟正从一片低矮的土坯房群落中袅袅升起如同大地缓慢的呼吸。
那是人迹是文明最原始的印记。
“北齐……”她轻声重复着这个陌生的国号一种实实在在的“降临”感取代了之前的飘渺虚幻。
苦荷双手合十低声道:“边民困苦烽火频仍。
阿弥陀佛。
” 越是靠近那股鲜活而粗粝的“生息”便越是扑面而来。
气味是首当其冲的冲击。
牲畜粪便、潮湿泥土、燃烧不充分的劣质柴火、某种粗糙食物的味道以及许多人长期聚居所形成的复杂体味混合成一股浓烈、原始、甚至有些刺鼻的气息。
叶轻眉的脚步几不可查地一顿她的嗅觉系统习惯了神庙的纯净无味此刻仿佛被强行灌入了一剂关于“生存”的浓烈样本。
她微微蹙眉但很快一种研究者的专注取代了不适她开始下意识地分析这气味的成分。
声音随之涌入耳中。
鸡鸭的咯咯声、瘦犬有气无力的吠叫、孩童带着口音的哭闹嬉戏、妇人高声的呵斥与交谈……各种声响杂乱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片嗡嗡作响、充满生命力的背景音与雪原的死寂形成了极致对比。
景象则更加具体。
低矮的土坯茅草房拥挤在一起许多已显破败。
村民大多面色黧黑穿着打满补丁、颜色晦暗的粗麻衣眼神里混合着劳作后的疲惫、对陌生人的警惕以及一种被沉重生活磨砺出的麻木。
“先找点热食打听一下确切消息。
”肖恩说着目光锁定了村口一个冒着热气的小食摊。
摊主是个满脸风霜褶子的老汉正搅动着一锅灰扑扑、咕嘟冒泡的黍米粥。
他打量着这三个陌生人尤其在叶轻眉那身奇特的衣物上停留良久眼神警惕。
“老丈这粥怎么卖?”肖恩上前声音放缓了些。
老汉伸出三根粗糙的手指:“三文铜钱一碗。
” 肖恩很自然地摸了摸身上苦笑一下:“出来的急未带铜钱。
您看这个能换两碗粥再讨碗热水吗?”他从怀里摸出一小块用剩下的、黑乎乎的肉干质地坚硬显然是耐储存的干粮。
老汉接过捏了捏又闻了一下脸上的警惕稍缓。
在这边境之地以物易物远比铜钱来得实在。
“成吧。
”他收起肉干盛了两碗粥又舀了一碗热水递过来。
叶轻眉默默看着这交易过程轻声问旁边的苦荷:“大师北齐如今是哪位皇帝在位?年号是什么?” 苦荷双手合十平静答道:“当今陛下姓战讳名暂不可直呼。
年号是‘天承’已是天承四年了。
” “天承……战家……”叶轻眉记下又转向肖恩“那南边的庆国呢?我听你们提过多次。
” 肖恩喝了一大口粗糙的粥哼了一声:“庆国?一帮贪婪无度的鬣狗!现任皇帝姓李也是个雄猜之主。
两国在边境上打了快一百年了大小摩擦不断抢粮、抢人、抢地盘就没消停过。
”他的语气里带着北齐军人特有的愤懑与敌意。
正说着旁边几个村民的谈话声飘了过来。
“……可不是上月庆狗才来洗了黑水峪子村粮抢光了人也掳走了好几个……” “唉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粮税刚交完王督军的剿饷又摊下来了……” “能咋办?凑呗总比被庆狗掳去当了奴强……” 叶轻眉安静地听着将这些碎片化的信息与肖恩苦荷的话相互印证。
皇权、战争、赋税、民生……一个立体而残酷的古代社会图景开始在她脑中清晰起来。
她看到的一切——村民的贫困、脸上的麻木——都有了背后的原因。
她注意到一个老妇人正在用一根简单的木棍纺线效率极其低下。
她的目光立刻被吸引大脑自动开始计算力学结构和能耗无数个改进方案瞬间涌现但她只是沉默地看着将这一切记在心里。
离开食摊他们在一处避风的土墙根歇脚。
叶轻眉捧着那碗热水目光扫过整个村庄忽然轻声问:“肖恩你们说的武道是怎么区分高低境界的?” 肖恩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她会问这个想了想才粗粗解释道:“寻常军汉不过是力气大些会些搏杀技巧算不得什么。
若能练出一口气身手远超常人便可算是‘入境’的好手。
再往上……据说有九品之境但那都是传说中的人物了万里无一。
至于大宗师……呵那已是陆地神仙般的存在只闻其名了。
” 叶轻眉若有所思:“九品……大宗师……能量运用的不同效率表现形式么……”她的喃喃自语让肖恩和苦荷再次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错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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