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医破局第226章 云一跳天就开了缝
云层裹着极光从头顶掠过的刹那殷璃睫毛微颤。
她望着那团云翻涌的弧度——三簇细碎的卷边后拖一道长弧像极了昨夜岛心泉跳动的节奏:三短一长。
三息归元。
她低喃指节无意识摩挲船桅。
前世在医尊殿习脉诊时师傅总用竹板敲她手背说脉有千形唯三息定根。
此刻云团起伏的韵律竟比当年她在百岁老人腕间摸到的归元脉更鲜活三分。
喻渊正将罗盘按在船舷测方位闻言抬眼:你是说...... 试试。
殷璃截住他的话掌心轻贴船桅。
一缕极淡的药息从指缝渗出混着她常年浸在药罐里的草木香顺着木质纹理钻进船身。
这是她独有的术——以自身为引探外物之息。
变故来得极快。
整片云海突然震颤像被无形的手拨弄的琴弦。
最靠近小舟的云团率先翻卷竟顺着她的药息节奏吐出一缕若有若无的气——清冽如晨露绵长似山溪正是她幼年在药谷学的采晨露诀。
那时她总贪睡被药童阿福揪着耳朵去山顶接露水师父说晨露的呼吸是天地给医者的第一声问候。
玉......简!喻渊突然倒抽冷气。
他不知何时摸出随身玉简此刻简身烫得惊人表面浮起金纹竟是从未见过的《天脉引》残篇:云行非风驱乃地心问动。
他指尖擦过那些流动的字声音发颤它在......把你的呼吸织进天网。
殷璃望着翻涌的云喉间发紧。
前世地牢里她攥着最后半本医典听着外面妖医惑世的骂声以为这声要断在她血里了。
可此刻云在应风在和连船底的浪都跟着她的心跳打旋——原来医道从来不是锁在柜子里的死物。
黎明的天光漫上来时云团突然疯狂聚拢。
先是东边的云撞向西边的云接着南边的云卷着北边的云最终在头顶凝成巨大的漩涡。
漩涡中心裂开一道细缝不似雷电劈开的狰狞倒像谁用金丝穿起千万个字螺旋着往苍穹深处钻。
殷璃盯着那道缝指腹轻轻抚过袖中硬物——是半支发簪残柄青玉已碎成锯齿状却还留着当年医尊殿药钟的刻痕。
前世她被押上刑场那日药钟突然自鸣钟声里裹着最后一株药种的清香。
她拼着被雷火灼穿经脉用断经香引天火焚身才把种子藏进发簪芯里。
要抛吗?喻渊不知何时站到她身侧温热的掌心覆在她手背。
殷璃没说话只是抬臂。
残簪离手的瞬间云漩涡突然翻涌竟像活物般卷住那截青玉顺着字螺旋往上窜。
三息后苍穹深处传来一声清鸣——悠远清冽带着药香的震颤正是当年药钟飞升前最后一响。
它不是在开门。
喻渊喉结滚动是在接你未走完的路。
正午的风里裹着焦糊味时百道金光划破天际。
封天图。
殷璃眯眼辨认那些飞近的灵符。
新医监府成立那日她在城墙上见过这符——说是集百家之力护天道实则是当年诬陷她的老学究们新立的规矩。
此刻符阵在云缝前展开金光大作要将那道字螺旋生生弥合。
碰不得。
喻渊刚要拉她躲云缝里突然坠下银雨。
不是水。
每一滴银雨都裹着跳动的像极了她诊脉时在病人腕间看到的气血流动。
第一滴落在符阵边缘金光大颤;第二滴砸在符心符文突然扭曲竟像活物般自己起了脉——这里虚了那里滞了七处逻辑死结次第崩解。
喻渊捡起一片未完全消散的符纸指尖发颤:这符理......是当年参你的奏疏原文。
他翻转符纸背面的银雨痕迹正顺着奏疏的字缝游走天在替你平反......用你的医法。
殷璃望着云缝里依旧跳动的字忽然伸手入袖。
竹管的凉意贴着掌心里面是昨夜发簪融化时渗进船缝的金砂和方才银雨落在船板上凝成的液滴。
她轻轻拔开竹塞金尘与银液在管中相融泛起淡金色的雾。
云缝里的字突然转得更快了像在催促什么。
殷璃望着那团雾又望了望喻渊。
他的眼睛里映着云光和二十年前在药谷初遇时一样亮。
该送它们回家了。
她低笑指尖微微用力。
竹管在殷璃掌心沁出薄汗。
她垂眸望了眼管中交融的金雾银霭——那是昨夜发簪熔出的金砂是方才银雨凝就的灵液更是前世药钟最后一声清鸣里裹着的药种在重生后的晨露与海风里攒下的属于医道的呼吸。
呼—— 气流从她唇间溢出的刹那云团突然炸开震颤。
殷璃的瞳孔骤然收缩。
这震颤的频率不对。
不是方才三息归元的温稳不是采晨露诀的清润而是七下断续的抽颤像将熄的烛火被风反复揉捻——是归烬诀。
那是前世她被押上刑场时用最后一丝神识在雷火中默诵的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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