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医破局第227章 瓶里没水装的全是回声
虚海的浪头漫过船舷时殷璃手背的灼意又重了几分。
她垂眸盯着船尾那抹银白瓷瓶方才还只是若有若无的脉搏此刻竟像活物般顶得布绳发颤连带着船板都跟着轻晃。
阿渊。
她低唤一声指尖刚触到瓶身那震颤便顺着经络窜上脊背——是海底传来的。
喻渊本倚在船篷边整理星图闻言立刻直起身子玄色广袖扫过她手背:我来。
他的指节覆上她腕间替她稳住摇晃的瓷瓶另一只手已摸出随身携带的青玉简。
殷璃借着力道将瓷瓶取下凉意透过掌心漫开却又在贴近耳畔的刹那化作滚烫。
她屏息耳郭几乎要贴上薄如蝉翼的瓷胎—— 不是浪不是风是千万道声音在翻涌。
有奶声奶气的童音念着问源首在问生有苍老的喉音哼着断脉当如接潮先寻漏处北境口音的人在辩寒毒需引火南荒俚语的人在驳燥症当伏水每一句都混着药杵捣药的轻响混着银针入穴的嗡鸣混着她前世在刑场高喊凭什么医道不能活时被刽子手拉断的锁链崩裂声。
是《万问本草》。
她喉间发紧指腹摩挲着瓶身的竹纹可他们念的不是原句......是自己写的医理。
喻渊的玉简已泛出幽光。
他将简面贴在瓶口青玉表面便腾起淡青色的雾气雾气翻涌间竟凝出一张蛛网似的光图——每根光丝都连着不同的亮点最中央的光源刺得人睁不开眼。
焚书台遗址。
他指尖轻点最亮的那点所有声音都从那里出发顺着地脉、江川、草木根须汇到这里。
它在收声。
殷璃突然开口声音发颤不是为存...... 是为听。
喻渊接上她的话目光灼灼它在听这世间对医道的答案。
黎明的第一缕光漫上浪尖时瓷瓶突然轻震。
殷璃刚要抬腕瓶口已溢出银雾像活的游龙般窜向天际在虚海上空凝出一座半透明的桥。
桥身泛着粼粼波光尽头隐在晨雾里只看得见一片浅滩的轮廓。
叩心暗号。
殷璃望着银桥忽然笑了她屈指轻叩瓶身三下药息顺着指缝渗进瓷胎——这是她前世收徒时的暗号第一下问心第二下问志第三下问可愿以医听天地。
银桥骤然清晰。
浅滩上十几个孩童正围坐听海每人手里都攥着半片碎贝壳有的用贝沿划沙有的把贝壳贴在同伴心口。
最边上扎着双髻的小丫头突然跳起来举着贝壳指向个穿粗布短打的男孩:海说你心虚! 那男孩先是一怔接着猛咳起来。
殷璃眯眼望去他咳出的黑血里竟裹着半片锈铁片——是旧伤未清的瘀血。
等他擦净嘴角面色竟比之前还要红润几分。
他们不是在学医。
喻渊的声音发哑是在用医学听人。
殷璃望着孩子们发亮的眼睛忽然想起前世在药谷教小徒弟们认药草时总有人偷偷把草叶贴在蝴蝶翅膀上说要听蝶儿的脉。
她那时笑他们胡闹此刻却觉得眼眶发烫——原来胡闹里藏着她最想教的东西。
正午的日头毒得晃眼时破空声突然刺破海平线。
三艘绘着云雷纹的飞舟从云层里钻出来船头站着穿月白法衣的修士胸口银纹正是新医监府的静声印。
静声使。
喻渊皱眉他们要斩断这乱语之源 为首的静声使抬手结印飞舟下方立刻浮起半透明的音盾咒文顺着盾沿爬向银桥。
殷璃能看见咒文里缠着的术法最中央是枚漆黑的字——要把所有声音掐死在源头。
瓷瓶在她掌心骤然发烫。
殷璃咬着唇没松手却见瓶口的银雾突然倒卷像张开的网般裹住整片海域。
静声使的咒阵刚要启动为首那人突然捂住耳朵面色惨白如纸。
他的同伴想去扶却见他脖颈青筋暴起喉间发出破碎的呜咽:不......不是我改的......是师父说...... 飞舟内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
有静声使摔碎了茶盏有静声使扯着自己的法衣哭号连音盾都开始出现蛛网似的裂纹。
最后那艘飞舟的桅杆地断裂整艘船打着旋儿栽进海里。
它不用反驳。
喻渊望着逐渐消散的银雾声音轻得像叹息它让你听见自己骗了自己。
殷璃低头看瓷瓶瓶身不知何时爬上了细密的裂纹却比之前更亮了像要把所有声音都酿成光。
她摸向腰间的锦囊那里躺着最后一页染血的玉简——是前世被刽子手砍断手腕时用指甲抠进肉里藏下的。
浪声漫过船底时她的指尖轻轻抚过锦囊隔着布料都能触到那页玉简的棱角。
海风掀起她的发梢她望着浅滩上还在听海的孩子们又望了望虚海尽头翻涌的云忽然笑了。
该给它添个注脚了。
她对着风说声音被浪卷得很轻却比任何咒文都清晰。
殷璃解锦囊的动作极轻指腹却在触到那页玉简时微微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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