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状元我靠历史预判逆袭朝堂第125章 暗访市井民生疾苦
马蹄踏过青石街面溅起泥水。
林昭松开鞭梢的瞬间指节仍绷得发紧。
那差役脸色惨白退了半步手中皮鞭垂落不敢再抬。
孩童伏在米堆里双手胡乱抓着谷粒往破布口袋塞嘴唇颤抖眼里只有粮。
林昭弯腰将老妇扶起从怀中摸出一块碎银放进她篮中。
“这粮是我买的。
”他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上报官粮遭窃由转运司补足;或自认监管失职依律请罪。
你自己选。
” 差役喉头滚动终是低了头挥手命同伴收拾残局。
围观百姓渐渐散去有人低声议论也有人远远望着林昭眼神复杂。
他翻身上马未归都察院也未返府邸。
行至东华门斜巷口忽勒缰停驻。
方才那一幕在他脑中挥之不去——老妇跪地哀求孩童扑粮如命差役扬鞭若常事。
这些事每日都在发生而他所见不过冰山一角。
“备马时我让你记下那差役姓名编号。
”他对随从道“送去都察院备案另抄一份交户部稽查司。
” 随从应声而去。
林昭解下朝服外袍叠好置于马鞍旁只留一身粗布直裰。
他又取下腰间玉佩收入袖中换上一顶旧巾帻缓步走入东城贫巷。
天色渐暗巷内炊烟稀薄。
几家灶台燃着湿柴冒出呛人黑烟。
他寻了茶摊角落坐下要了一碗浊茶。
卖炭翁坐在对面满脸风霜正就着咸菜啃冷饼。
“这米价比去年贵了三成。
”林昭轻声道。
老翁抬头瞥他一眼:“你才知?仓吏勾结牙行囤粮压市官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前日西市斗米八十五文今早涨到百二十文。
谁买得起?” “朝廷不是有常平仓?”林昭问。
“常平仓?”老翁冷笑“空的。
我去领过一次里正说‘暂缺’让我下月再来。
我儿媳病重等不到下月活活饿死了。
” 林昭默然。
他查过账册京仓存粮亏空三百二十万石可数字背后竟是一条条人命。
“不止是粮。
”另一老匠凑近压低声音“南桥修了三个月石料未到三月就裂。
雨季塌了两回砸死三个挑夫。
工部来人看了说是‘天灾’赏了五两银子打发家属。
” “哪个桥?” “永济桥通漕运的那座。
” 林昭记下名字。
又问排水渠事老匠摇头:“城南新渠表面铺砖底下填碎瓦烂土。
前夜大雨整条街淹了老鼠都浮上来。
” 茶摊众人陆续散去。
林昭起身沿小巷深入。
此处屋舍低矮多以木板茅草搭成污水横流。
夜风送来腐味与药香混杂的气息。
他见一户门前悬白布条知是丧家。
推门进去妇人坐于床边怀抱幼童低声啜泣。
孩子面色潮红呼吸急促额上敷着湿布。
“高烧几日了?”林昭问。
妇人惊觉有人警觉抬头:“你是谁?” “路过的大夫。
”他走近查看伸手触孩子额头烫得惊人。
“三天了。
”妇人流泪“请医来看过说要参汤煎药三钱银子一剂。
我们……拿不出。
” “为何不去官办惠民药局?” “排了两天队轮到我时药没了。
里正说‘已救济完毕’。
” 林昭不再言语取出钱袋将剩余银钱尽数放在床头。
妇人欲阻他已转身出门。
夜更深。
他穿行于泥泞坊间衣角沾满尘土。
更夫提灯巡巷见他形貌清瘦不似歹人便停下脚步。
“这位先生这么晚还走动?” “打听些事。
”林昭问“城南新修排水渠可是从崇化坊通至安民巷?” “正是。
” “前日大雨后可有人查过?” “查?工部派了个文书站渠边看了看说‘无碍’。
可我知道底下全是碎砖掺土夯得松松垮垮。
这种工程撑不过一个雨季。
” 林昭点头心中已有计较。
他沿渠边行走直至一处新开工地。
基坑深陷四周立着木架几根粗管斜插其中应是引水之用。
他蹲下身伸手探入坑壁泥土指尖触到一片坚硬物。
挖出一看竟是半块破碎陶片边缘锋利混在回填土中。
“这就是所谓的‘新渠’?”他低声自语。
远处宫城灯火通明映得夜空微亮。
而脚下这片土地潮湿、腐败、被遗忘。
庙堂之上议的是风纪、法度、权柄可百姓活在漏雨的屋檐下吃着掺沙的米喝着浑浊的水。
他站起身拍去手上泥污从袖中取出竹笺借着微弱天光写下四字:仓虚、价高、渠溃、药绝。
笔尖顿住又添一句:永济桥石料来源何处?南渠监工何人? 收起竹笺他立于基坑边缘凝视那幽深土坑。
坑底积水映着天光像一口沉默的眼睛。
明日我要知道这地基下埋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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