缅北之价第68章 缝隙
希望是一剂危险的猛药注入血管的瞬间带来虚假的暖意紧随其后的却是更彻骨的严寒和戒断时的撕心裂肺。
李琟深知这一点。
阿芳那声几乎微不可闻的“知道”并未带来任何实质的改变。
铁丝网依旧冰冷守卫的目光依旧森然“屠夫”的身影依旧如同梦魇而键盘上敲出的依旧是浸透着他人血泪的谎言。
但有些东西确实不同了。
李琟开始更仔细地观察这座囚笼本身目光不再局限于人和他们之间的关系而是投向那些冰冷的物理结构——墙壁、门窗、管线以及那片将他们与外界隔绝的铁丝网。
他开始在脑海里绘制一张更精细的地图标注出每一个可能的视线死角每一个守卫换岗时可能出现的短暂间隙每一处结构上看似脆弱的地方。
放风时间成了他唯一的“实地勘察”机会。
他依旧低着头步履拖沓混在人群中绕圈但眼角的余光却像探照灯一样一遍遍扫过高墙、哨塔以及那片在阳光下泛着冷光的、层层叠叠的铁丝网。
大部分铁丝网都缠绕得极其紧密顶端带着狰狞的倒刺看起来毫无破绽。
但在院子最西北的角落靠近那个散发着恶臭的垃圾堆放点附近有一小段铁丝网似乎与别处不同。
那里的网线略显松弛与水泥基座的连接处锈蚀得比其他地方更严重一些甚至能看到底部有一个不起眼的、被野草半遮半掩的破口不大或许只够一只野猫钻过。
他的心猛地一跳。
那里是视线的边缘。
哨塔上的守卫通常更关注院子中央和主要通道这个堆满垃圾的角落往往被忽略。
而且垃圾的酸腐气味也能提供一定程度的掩护。
但这远远不够。
那个破口太小而且外面是什么?是否是另一道高墙?还是直接通向守卫的营房?他不知道。
盲目地钻出去可能死得更快。
他需要更多信息。
需要知道外面的布局需要工具扩大那个破口需要避开巡逻的守卫和无处不在的监控探头。
风险巨大成功率渺茫得如同在暴风雨中点燃一根火柴。
然而这个发现这个微不足道的、锈蚀的缝隙却像一颗火种落在他那片早已冰封的心原上顽强地燃烧着散发出微弱却持续的热量。
在一次集体清洗厕所的惩罚性劳动中(这次是因为整个小组未能完成当日的诈骗额度)李琟和阿芳被分到了同一个区域。
环境污秽不堪气味刺鼻守卫也懒得近距离监视只是远远地站在门口。
水流哗哗地冲刷着污渍掩盖了其他声音。
李琟背对着门口的方向用刷子机械地刷着便池声音压得极低确保只有身旁的阿芳能听见: “西北角……垃圾堆……铁丝网……” 他没有说更多没有描述那个破口没有提及任何计划。
他只是抛出了一个地点一个方向。
阿芳正在擦拭隔板的手停顿了一下。
她没有转头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李琟能感觉到她身体的瞬间紧绷。
过了几秒她才继续手上的动作幅度很小地点了一下头几乎难以察觉。
她听懂了。
并且没有表现出惊恐或反对。
这本身就是一种表态。
清洗工作在一片骂骂咧咧中结束。
两人重新被驱赶回车间。
一路上李琟注意到阿芳低垂的目光似乎在不经意间飞快地瞟了一眼院子的西北角。
希望的火种似乎传递到了另一双手中。
但现实的残酷立刻接踵而至。
当天晚上因为一个微不足道的错误——或许是打翻了一杯水或许是对“屠夫”的命令反应慢了半秒——阿芳被单独叫了出去。
她没有再回车间。
直到深夜李琟才听到走廊里传来拖沓的、伴随着压抑呜咽的脚步声。
第二天阿芳出现在食堂时脸色苍白得像鬼左边脸颊红肿着清晰的指印尚未完全消退走路时一条腿微微跛着。
她不敢看任何人尤其是李琟的方向只是缩在角落里小口小口地、极其艰难地吞咽着碗里的东西每一次吞咽似乎都牵扯着身上的伤痛。
李琟的心沉了下去。
他不敢想象她昨晚经历了什么。
是毒打?是禁闭?还是其他更不堪的折磨?“屠夫”是在警告她?还是仅仅因为心情不好随机挑选了一个发泄对象? 他无从得知。
但他知道刚刚建立起来的那点脆弱的联系可能因为这顿毒打而彻底断裂。
恐惧会再次吞噬她让她缩回那个麻木的壳里再也不敢向外看。
一整天阿芳都像一只受惊的鹌鹑工作效率低得可怜几次被小头目厉声呵斥她也只是浑身一颤把头埋得更低。
李琟没有试图再传递任何信息。
任何举动此刻都可能给她带来灭顶之灾。
他只能等待。
等待她的伤口愈合等待恐惧的潮水稍稍退去。
日子再次变得煎熬。
那个西北角的缝隙似乎也失去了魔力重新变回冰冷绝望的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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